猫之死

约好了和朋友一起去图书馆，我早早地就在路口等他了。等人是一件很清闲的事，我看着路上的行人，车辆。和平常的早晨有些不同——今天没有太阳。

过了不久，朋友还没来。我听到不远处有几个女生围在一起，议论着什么，不时地朝马路上指指点点，还听到有轻微的啜泣声。我顺着她们指的方向看去，一只大约两三个月大的灰白色小猫，侧躺在马路中间，张着嘴，一动也不动。路过的行人也被吸引了目光，不时地向那个方向瞟去。有的人站在路边，谴责肇事司机。那猫的身边有一点粉红色，我视力不大好，看不清那究竟是不是血。

我不知道那猫是何时躺在那的。也许是在我来之前。因为我既没有听到刹车声，也没有听见猫的叫喊声——猫在被车撞到时会发出一阵及短促的惨叫。我养过一只奶白色的猫，出事时差不多也有三个月大。

我不经意地往那个方向走去，看到路边有小男生眼里闪着泪光，小女孩已经哭起来了。她的同伴对她说：“有什么好哭的，一只猫而已。”“一只猫而已。”这个世界上大约每天有几千只流浪猫死去，我们从互联网上，从报纸上看到也许不会有什么触动，但就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。这和喜欢吃牛肉，却不忍心看见杀牛的过程是一个道理。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。

我离那猫已经很近了，这时才看清楚，粉红色的不是血，而是内脏。我盯着那猫，想把它从马路中间抱到边上。可我四处看了看，却还站在原地。我不知道是什么阻止着我。许久，我下了决心，看准时机，等那辆车开过了，我就……我正要起步，从马路对面走过一个环卫工，提起那猫，放到了垃圾桶里。

我望着那个垃圾桶，把刚踏出去的那一只脚，又收了回去。